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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东山头
2017/12/07 作者:邵作彦

“醉美东山头”五个火红的大字,耀眼夺目,镌刻在江山市东山头村口的一块巨石上。   

我的故乡东山头村,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它这几年的变化,一点也不过分。这里太美了,太让人陶醉了,感谢题字的江山老年书画会书法大家的生花妙笔,在东山头前面加上“醉美”两字,简直是画龙点睛。   

这里,离历史上出过8位尚书、83位进士的毛泽东祖居地清漾村只有10公里之遥;离“雄奇冠天下,秀丽甲东南”的丹霞第一奇峰、浙江省首个世界遗产地江郎山也只有10公里之遥;离浙江省博物馆珍藏的巨型恐龙(礼贤龙)化石的出土地金交椅村仅2公里之遥,可谓人杰地灵!   

近年来,村两委不忘初心,为造福子孙后代,筹集200多万元资金,对荷花塘村口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改造。今天的村口,面貌一新,是新农村的一个标志。从西边的马路上朝村口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醉美东山头”巨石,和后面一片平展展的广场,鹅卵石和地砖交错铺盖的地面上,还饰有美丽的花墙。荷花塘堤岸两端各有一棵百年老樟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像守卫村子的士兵,遥遥相对。今年新上任的村书记邵小明告诉我,村中还有不少县市挂牌保护的古树名木。   

村委会办公室的旁边,是村里的一个肉摊。卖猪肉的女主人戴冬妹是个好客的人,肉摊在四层楼下面,她为了招揽生意,同时也为了村里的老人有个更敞亮的活动场所,她把一楼悉数开放,让大家在这里读书看报、搓麻将、玩扑克。她家的四周种满了鲜花,不下数百种,此花开罢彼花登场,一年四季鲜花不断,戴冬妹也由此被村民们称为“花仙子”。  

随着五水共治政策的落实,原来村里的一些养猪户被集中到隶属东山头的新塘,与隶属东山头周边被推平的村落如打铁山、胡家等以及环山的失地村民一起,建起了一排排花园式小别墅,成为一个整齐的新塘新村,让那些蜗居在大城市里的人们垂涎欲滴。我的小弟在新村分得110平方米的宅基地,用国家给的住房、猪舍的补偿款,加上自己的劳动积蓄,盖起了三层半的连体楼房,总面积有近400平方米,与以前住房连着猪栏、“脏乱差”的房子有着天壤之别。   

现在的东山头,花香鸟语,老树参天;风吹竹摇,绿浪起伏;楼房高耸,空气清新。由于生态环境变好了,野生动物也多了起来。过去,村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小松鼠,现在随时随地可见它们可爱的身影在树上蹿来蹿去。我老屋的周围有四窝鸟,分别是大樟树枝桠上的黄莺,大枫树浓荫中的斑鸠,老桂花树繁枝茂叶里的鹧鸪和家中大门口盆景树枝叶间的白头翁。养儿育女的季节,看它们忙个不停,飞进飞出为小鸟喂食。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能听到高高的树梢上鸟儿美妙动听的歌声。   

村子的西边是江山莲华山工业园区,娃哈哈、大唐电厂、赢牌体育等许多知名企业都落户这里。纵横交错的林荫大道四通八达,平阔的马路伸向远方,不见尽头,多座现代化的精美桥梁代替了过去的小木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岸边芳草萋萋,蔬果繁茂。年轻人或自己创业,把企业办得红红火火。老年人基本上都买了失地保险,生活有了保障,天气晴好的时候,在村边地里种点番薯、玉米和蔬菜之类,既增加收入,又锻炼身体。   

然而,过去的东山头,却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地方。村民种的是祖祖辈辈开发出来的梯田,土地贫瘠,一亩田的水稻能打三四百斤谷子已经很不错了。全村人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不停地干活,但依然过着衣衫褴缕、食不果腹的苦日子。1942年,鬼子进村,杀人放火,几乎把全村好一点的房子全部烧光,本来就很穷的村落更是雪上加霜。   

村里的交通呢,说起来简直让人要掉眼泪。1958年,我被保送到江山第一初级中学就读,学校在县城里,离家有30多里路,一个12岁的孩子,每周六下午从学校回到家里,周日下午带着菜等生活必需品去学校,靠的就是两条腿。晴天还好一些,碰到风霜雨雪,那艰难就更不用说了。   

而现在,江山109路公交车向东延伸到江山火车站,向西延伸到莲华山工业园区。而且,班次很多,一天有几十趟。70岁以上的老人,凭浙江省老年证可以免费乘车。假如你要从江山市区自驾到东山头,那么,走这条新修的柏油马路,顺着须江,沿着老虎山脚,越野穿村,像一条黑色的飘带,笔直向前,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记忆中,这里的村民除了种田,就是养猪。圈地伐木,成片的松树被砍掉了,村里村外,坡上坡下,猪舍遍地,猪粪乱堆,猪尿横流,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几十只、几百只甚或上千只的猪,当地媒体曾夸赞这里是“闹腾的养猪村”,出了不少养猪专业户,名气很大。   

但是,村庄也付出了代价,青山没有了,绿水没有了,还没有走进自然村,远远就能闻到一股猪臊味。从村旁流过的小河水面上,常常可以见到漂浮的死小猪,绿头苍蝇麇集,随着水流突然撞上小河中的障碍物震动尸体,“嗡”的一声,群蝇飞舞,成千上万白色的蛆不停蠕动;有的则搁浅在水草边,在夏日的阳光暴晒下,发出一阵一阵恶臭。这样的水流入钱塘江,水质哪能不受到极大的污染?  

可见,以牺牲绿水青山为代价来发展养猪业,是得不偿失!   

改革的东风又一次在故乡骀荡。2014年,浙江省委提出 “五水共治”,吹响了大规模治水行动的新号角。为了保证钱江两岸人民能够喝上清洁的钱江水,属钱江源头的东山头村不准养猪。养猪大户老书记邵珠才带领村民积极响应,很快将星罗棋布的猪舍拆得一干二净。江山市委市政府根据转型升级的总体布局和群众的意愿,东山头村成了江山市莲华山工业园区主体位置。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村子变了,生活环境变了,人们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根本的改变。过去以邻为壑,现在亲如一家。过去斤斤计较,现在豪爽大方。过去对集体漠不关心,现在生活有了奔头,爱村如家。就拿荷花塘改造工程来说吧,75岁的邵希章老人,整个工程几乎一天也没落下。村民们都有一颗感恩的心,都觉得自己生活在前所未有的幸福之中。   

回想过去,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是的,我的梦,我的中国梦,村民的中国梦!

转自2017年12月4日《衢州日报》, 作者系衢州民盟市直支部退休盟员邵作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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