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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寒料峭有春晖
2018/03/01 作者:刘晓东

三月二日,我到这儿上课来了。在车上看见“春晖中学校”的路牌,白地黑字的,小秋千架似的路牌,我便高兴——朱自清《春晖的一月》

1924年3月2日,江南早春时节,草长莺飞白鹭鸣,朱自清来到了白马湖畔的春晖中学。春意渐盎然,湖面最辽阔,伴着春夜细雨的滴答和春日暖阳的和煦,春晖中学给生活曾经灰暗的朱自清带来了春天的亮色和生意。朱自清来在春时,我则在这个岁末小寒过后大寒将来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到了春晖。94年过去了,但百年前春晖的早春气息还是那样温暖浓厚,使我这样一个和春晖没有一点搭界的过客,仿佛命定似的仍能深深感受到朱自清在此获得的那份投入全新事业重生般的欣喜。这里有夏丏尊、丰子恺等同志、相知、相邻,古诗有云“乐莫乐兮新相知”,这一批现代中国乡村教育的最早探索者、实践者,曾在彼时此地进行着中国最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春天般的梦想和事业。春晖,春晖,这一块教育和青春理想放飞的热土,维系着百年的执着和传承。

当你在庄严大气民国范十足的仰山楼前徘徊,灰色砖构建筑的雄浑透沁出历史的厚重和教育的神圣。五岁的儿子在仰山楼前和一层走廊里乐不可支一圈又一圈地奔跑,独享着他游戏的快乐;真想说一句,孩子,愿你在春晖中沐浴冬日春光,感触受教育的快乐。当你在悠长的苏春门廊亭走过,那曾经浓得化不开的知行梦似乎仍在校园回荡。“先生”、“某某某同学”,一对一答,一对数答,小鱼从大鱼游,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共建共享教育带来的人生喜悦。他们的声音有浑厚质朴、有激扬悲愤、有清脆悦耳、有朗朗开怀,漾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激荡着白马湖,激荡着一代代乡间学子和教育者奋进的梦。

今天是周日,加之冬日傍晚细雨纷纷,校园里显得特别安静,尤其是仰山楼一带的老房子现在多为展馆和教师办公的场所,更是很少有学生在这里走过。你徜徉在旧址中,可以不被任何打扰地去拥抱百年的春晖。驻足也好,徘徊也罢,此刻的春晖带你来了个百年巡游,梦,梦回,不曾遥远、何曾离去?但如果你觉得冬寒周末的春晖只属于过去,那也是大错特错的。你瞧,旧式礼堂里面有一大群学生正在认真聆听老师的授课,教育方式已是多媒体,由于玻璃隔音效果好,课堂的热烈无法传导到室外,但看到黑压压的学生在专注地听讲,你知道春晖可以有百年时光的不同,学子们好学上进的心百年如一!因此,春晖的过去是辉煌的,现在是秉承前志的,春晖人肯定会继续拥有美好的未来。

老房子让人流连忘还。本想远观、楼下驻足片刻就离开的,但走到矩堂时,禁不住想拾级登梯到二楼看看。踏在老式漆红木板的楼梯的脚板能感觉到特别厚实的板面,仿佛鞋子跟木板是旧相识,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熨贴和舒适。一步一步往上走,桐油味迎面沉来,伴着木板的咧咧声,你和楼梯岂非正在一踏一咧中进行着神秘的对话?二楼到了,倚栏俯眺,园里常青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好像春从没有在这里离去。矩堂,顾名思义应该是执行学校纪律校规的办公所在,可在这,你看不出肃杀和呆板,与春晖的其他地方一样,和风细雨煦暖非常。可见,春晖定规矩、执行规矩不是与学生过不去,是为了学生更好地行有公民常规、学有学子专长。故而,因事而进矩堂的学子们总不会过于忐忑而不敢入矩堂半步吧?或许未进前便心有窃喜,为老师的即将耳提面命而心跳突突吧!

春晖旧址的建筑已经大饱眼福了,但她的盛筵却部得很长。出了老校门,过了桥,在白马公路上没走几步,你便可以看到老建筑的筵席在这里延展。四套比邻而建的民国老式民宅依次在马路边排开,你走近一看,了不得,这是弘一法师的晚晴山房,那是丰子恺的旧居小杨柳屋,这是朱自清旧居,压轴的是夏丏尊的平屋。虽然旧居都大门紧锁,但你只要靠砖窗近看,院落里的场景仍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四套旧居虽然称不上豪华,但平实中透出居者的温良气息和厚实学养,“郁郁乎文哉”说的就是这样的从容和朴实吧。

平屋院里的腊梅已开得很盛,调皮的梅朵有的伸手探头越出了墙,可爱的,这可是欢迎我们的意思啊!平屋前的大樟树又大真高好茂盛,它的年纪不下百年了吧?也许当年朱自清、丰子恺他们曾在树下茶话清谈?儿子很有兴趣地走到树下,小小的个儿站在它的面前显得特别稚嫩,我按捺不住想笑了。

于是我便带着会心的笑,带着春晖中学“碧梧何荫郁,绿满庭宇。羽毛犹未丰,飞向何处?乘车戴笠,求无愧于生。清歌一曲,行色匆匆”的毕业歌,“行色匆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冬日傍晚的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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